47、第四十七章(1/2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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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十七章
陆周致自从被迫住校,每个星期只有在周末才能回家。
这次放假,回到家空无一人?。
吓得他以为自己?家里出?什么事?了,赶紧给他妈打了个电话。
陆母在去医院的路上,甚至都没有手接他的电话,不?耐烦对那头说:“哎呀,你放学回家啦,自己?点个外?卖吃,妈妈要去医院看你姐姐,你别?烦你妈啊,乖。”
陆周致简直是个炮仗,一点就炸,他问:“什么医院?!姐怎么就住院了?是不?是沈屹打他了?”
仅仅只是一句话,陆周致就脑补了一通故事?。
陆母懒得理他,“你妈妈我挂了。”
陆周致还什么都没问出?来就被自己?的母亲给挂了电话,在心里把沈屹骂了好几遍,然后又打了个电话给他爸爸,问清楚医院的地址。
书?包都没来得及放下,穿着校服背着包打车直奔医院。
陆周致这狗崽子甚至比陆母来的还要早一些,火急火燎冲进?病房里,外?边的医生和护士想拦都拦不?住他。
陆周致冲进?去时,陆晚晚盘着腿坐在小沙发上,左手葡萄右手哈密瓜,吃的正开?心。
“姐,你怎么了?啊?你没事?啊?”陆周致的目光上上下下注视着她,问题就和机关枪一样不?断的往外?冒,“是不?是沈屹又打你了?你说说他都打你多少次了,你不?仅不?和她离婚,现在还要帮这种渣男生孩子,你真的是太傻太笨了。”
陆晚晚耳朵嗡嗡的响,陆周致说话太快,她压根没听清楚这弟弟说了什么。
她咽下葡萄,仰头看着他,下意识问道:“你作业写完了没有?”
陆周致竟然被她给问住了。
他没有。
他哪怕住校后安分了一段时间?,没惹事?没打架没起哄,但是乖乖写作业这种掉份的事?,他们校霸是肯定?不?会?去做的!
于是,陆周致摇头:“没有。”
陆晚晚很和善的对他笑了笑说:“那你乖乖去写作业吧。”
陆周致说:“姐,你先别?管我的事?,我们在说你的事?情呢。”
陆晚晚心累,长长叹了口气,解释道:“沈屹没打我。”
陆周致不?信,觉得他姐这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,“那你现在怎么就住院了呢!!!?”
“生病了。”
沈屹进?来有好一会?儿了,陆周致说的正开?心,从一开?始就没发现他。
沈屹把陆晚晚面前的水果盘拿走了,抿直唇角,不?是很高兴,“不?要吃这么多。”
陆晚晚比他更不?高兴,“哦。”
沈屹挑起眉头朝陆周致看过去,语气中有种微妙的蔑视和讽刺,“放学了?”
他妈的。
这种爸爸对儿子说话的语气是怎么回事??
陆周致臭着一张脸,“什么放学,我是放假了好吗?”
沈屹点点头,嘲讽的笑笑:“下次两天假期就在学校里待着,和你的小女朋友在一起,没必要回家。”
陆周致在学校早恋谈恋爱的事?,全家人?都知道。
提起他的女朋友,陆周致就有点不?好意思?,说话都没有之前那么顺畅,磕磕巴巴,“我就回家怎么样?不?回来看你欺负我姐?”
沈屹一直都觉得陆周致这孩子被陆家夫妇养的有点.....傻。
横冲直撞,还很傻。
他微微一笑,“随便你吧。”
陆晚晚乐于看他们两个杠。
沈屹的视线转到她脸上,神色缓和些许,不?像面对陆周致时冷张一张脸,笑都懒得对他笑一下。
他说:“该去做检查了。”
陆晚晚待在医院里的这一周,每天都要做一次检查,也不?怪沈屹谨慎小心,陆晚晚的情况确实不?太好,查出?毛病倒让人?放心些,但她莫名的昏睡,硬是查不?出?到底是哪里出?了问题。
医生也束手无策。
陆晚晚打了个哈欠,靠在沙发里不?挪动?,“我困了。”
沈屹眉心上挑,长指一顿,微笑着说:“我让医生进?来。”
这几天,陆晚晚一直都很抗拒做检查这件事?,对医生的靠近也很抗拒,每次都得要沈屹半带逼迫强硬的让她配合。
陆晚晚给自己?盖好毛毯,“好了,我要睡觉了。”
沈屹由?着她耍小性子,反正这一遭总是逃不?过的。
陆周致咳嗽两声,开?口劝道:“姐,你可以糟践沈屹的身体,但是你不?能不?爱惜自己?的身体啊,我们乖乖做检查好不?好?”
陆晚晚不?理他。
陆周致摇了摇她的手:“姐,你别?装睡啊。”
陆晚晚想一巴掌拍死他。
沈屹掀开?她身上的薄毯,把人?从沙发上抱起来,弯唇笑了笑说:“你如果喜欢闭着眼睛检查也是可以的。”
陆晚晚也懒得理他。
等检查完身体,陆母端着汤也已经到了病房里。
看见?陆周致还愣了好久,惊讶不?已,“你不?是回家了吗?怎么在这儿呢?”
“我打车来的啊。”
陆母对他翻了个白眼,“你跑来就是添乱。”
陆周致就不?乐意听这种话了,不?服气的说:“我怎么就添乱了?我刚刚还劝姐姐做检查呢?如果不?是我劝她,她能乖乖去?而且姐这是生了什么病啊?竟然都要住院。”
陆母也问过医生女儿这是生了什么病,医生说不?过个所以然来,她也没法子,只要女儿能吃好喝好,她这个当妈的就放下心了。
“没什么大事?,你这个星期在学校没犯什么事?吧?”
陆周致举手保证,“绝对没有。”
他这周比狗还乖,还听了他乖乖的小女朋友的话,开?始好好学习了呢,虽然认真听课之后数学还是只考了十几分,但是至少陆周致他也曾经努力过!
陆母说:“没关系,犯了事?咱们家也不?用怕,咱们家有钱,能帮你摆平啊,你在学校里一定?不?能让别?人?欺负了去。”
陆母就是护犊子,让儿子去住校,不?代表将来还不?会?惯着他。
她生下这两个孩子又不?是让他们受苦来的,就是看他们来享福。
陆周致嬉皮笑脸,“妈妈您最好。”
检查做到一半,陆晚晚就真的睡着了。
嗜睡也多梦,对她而言的确不?是好事?情。
陆晚晚梦见?的大概是原主的一生,梦境里,她的眼前浮现的是一个花枝招展的少女。
校服的裙子被她改的很短,原本裙摆快要到膝盖,被她改的都要到大腿根。
少女的脸庞上常年都带着浓重的妆容,艳丽而又媚俗,她成天混迹在一群男孩子周围。
女孩有男朋友,态度冷淡的男孩不?能给她满足感,把人?追到手之后,她的新鲜感也消退的差不?多了。
放学之后,浓妆艳抹的少女笑眯眯的走到男朋友面前,手指在他身上碰来碰去,踮起脚尖,才够得着他的耳朵,她吹气说道:“今天你送我回家好不?好?”
这个暗示可以说已经是很明显了。
她以为自己?单纯寡淡的男朋友也是听得懂的。
男孩规规矩矩把她送到家门口,并没有要进?门的意思?。
她不?由?得觉得恼怒,也不?笑了,勾着他的手指头,问:“你想不?想来我家坐坐?”
男孩可能还是不?知道她想做什么,摇了摇头,“不?用了。”
少女不?想放过这么好的机会?,她是真心想要和他上/床的,刺鼻的香水随着她抬手的动?作,传进?他的鼻尖,他不?由?自主皱起眉头,往后退了两步。
少女生拉硬拽,勾着他的手指头进?了别?墅里。
然后半拖着他进?了自己?的房间?。
梳妆台上摆满了各种化妆品,床头放了好几个大的玩偶,整个房间?都是粉色调,看起来浪漫而又温馨。
少女的双手轻轻放在他清瘦的胸膛上,笑颜如花,手指在他的肩头绕着圈圈,然后突然把人?推倒在中间?的圆形大床上。
她娇小的身躯紧紧贴着他,“想不?想亲我?”
男孩被她身上的香水味呛的难受,紧蹙眉头,似乎在思?考怎么样推开?她比较合适。
她见?他不?吭声,只当他这是默认了下来,于是婉转一笑,低头,在唇瓣快要贴上他的那一刻,被人?给无情推开?了。
她愣了好一会?儿,不?敢相信刚才沈屹都做了些什么。
沈屹整理好衣服,面不?改色,说:“我走了。”
她又羞又怒,气急败坏,在他离开?房间?的前一秒,跑上去用身体抵住房门,说:“你推开?我?!你凭什么推开?我?我们是情侣,做这种事?情怎么了?”
沈屹的不?喜应该不?是装出?来的,他似乎是真的很讨厌和她做这种事?,这个认知让她更觉得愤怒。
她指着沈屹,怒声道:“你知不?知道,在学校里想和我上/床的人?有多少?你有什么资格嫌弃我。”
她没有嫌弃他,应该是他要去感恩戴德。
少年只是看着瘦弱而已,力气比她不?知大了多少倍,轻而易举就推开?了她,说:“明天见?。”
他连一句解释的话都不?打算说,打开?门自行离开?。
女孩气疯了。
画面不?断转换,陆晚晚看见?的几乎全都是原主所经历的一切,她能清楚体验到原书?里那个叫陆晚晚的女孩的所有心情。
从这天起,少女和男孩的关系急转直下。
喜欢原主的人?很多,有些只是想和她玩玩而已,还有一些是真心爱慕她。
女孩在一群男生中吃的很开?,她利用这些男生试探他,很可惜,她的男朋友是真的不?怎么在意她。
当初在一起的时候,她就应该知道的,这个男生并不?是因为喜欢才和答应她。
可是她还是觉得不?甘心,一定?要较劲,一定?要看他喜欢上自己?才肯休止。
好在从高中到大学,她都没看见?能让男孩内心泛起涟漪的女孩。
大学毕业后,他们顺理成章的结婚了。
婚后生活静如死水,和从前的那几年没有任何变化。
她再也忍受不?了,或许是不?想再忍受。
她觉得这个男人?没有心,他这辈子大概都不?会?为任何人?所心动?,而她也不?想将自己?的整个青春,最好的年华都贡献给他。
于是,他们终于离婚了。
她是怀着恨意和他离婚的,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,他还是不?喜欢自己?呢?
她嫉妒、愤恨,她一定?要看到他被踩到脚底下才甘心。
于是少女联合了其他人?,在他的日子过的最艰难的时候,毫不?犹豫狠狠的踩上了一脚。
十六岁的少年沉着稳重,毕业这么多年后,他依然没有什么变化,脸上似乎永远都没有其余的表情。
她看着男人?被狼狈的赶出?公司,心里很畅快,她跑到他面前耀武扬威,落井下石道:"离开?了我,你就是个穷光蛋。"
男人?的脸色没有因为她羞辱般的言语发生任何变化。
她冷笑两声,继续讽刺着说:“你知道吗?你公司里的文件是我出?卖给别?人?的。”
“我看够了你这张脸,你也早就厌倦了你,不?能给我感情就算了,连钱都不?能给我。”
“沈屹,你这辈子都别?想翻身,只要我在一天,就不?会?让你好过。”
男人?一个字都吝啬回应她。
女人?的状态几乎可以用疯狂来形容,她曾经也深深迷恋过眼前的男人?,明明是他太无情,太冷淡。
她也不?愿意这样做。
如果他不?愿意爱她,那她只好毁掉他。
她说到做到,借着陆家的势力一直在打压沈屹。
直到有一天,沈屹几乎可以说是消失在这座城市里。
她突然觉得没什么意思?了,因为她也已经很久没有见?过这个男人?,时间?仿佛真的能抚平一切,她对他的恨意,在日复一日的酒色当中,逐渐不?见?了。
她没有想到再次看见?沈屹,会?是在一个高端宴会?上。
这个宴会?还是她费了很大人?脉才搭上的,她穿着性感的晚礼服愣愣的站在会?场中间?,眼睛贪恋的望着舞台正中间?的男人?。
话筒里的声音传进?她的耳朵里。
“感谢大家给我们沈家这个面子,我今天就要隆重介绍一下,我们沈家未来的接班人?。”
“他就是我的孙子,沈屹。”
她只顾着看他,都不?敢眨眼睛,害怕自己?一眨眼这个人?就又消失不?见?了,明明也才几个月不?见?,她却?觉得自己?已经有几辈子不?曾看见?过他。
男人?穿着黑色西装,表情冷漠,眼睛里空无一物,似乎谁都没有在看。
他永远都是这幅冷淡的神情,女人?最受不?了的就是他这个样子。
不?管是高中谈恋爱的时候,还是结婚之后。
好像这世界上从来没有什么事?能扰乱沈屹的心。
她记得自己?曾经恶劣的试探过他,在他生日那天,很调皮的对他说:“沈屹,我有一件礼物想送给你。”
沈屹没什么反应,“什么?”
她勾着笑,说:“我怀孕两个月了。”
在此之前沈屹在外?出?差了三?个月,她却?故意说自己?有两个月的身孕,摆明了就是告诉他,她肚子里的孩子不?是他的。
沈屹的脸上连愤怒的表情都看不?见?,沉吟片刻,问她:“你想生吗?”
她的回答不?重要。
沈屹讽刺一笑:“你想生那就生下来,我没有意见?。”
看吧,沈屹就是这样一个让人?恨及了的男人?。
她过了好一会?儿,才逐渐反应过来身边的人?都在说些什么。
“啊?这个沈屹是什么时候冒出?来的?以前从来没听说过啊。”
“我也不?太清楚,谁知道现在是怎么回事?呢。”
“他结婚了没有?我看他一表人?才的,我女儿刚好配他。”
“沈家的儿媳妇,没那么好当吧。”
沈家是这座城市里最大的豪门,沈屹想要找个妻子,一定?是不?难的。只有他们挑女人?的份,可从来不?用女人?来挑他们。
她静静听着这些话,内心久违的愤怒,她发现自己?对沈屹的情感还是很汹涌浓烈,那些藏在内心深处的恨意还深深扎根着,从未消失。
到底还是意难平。
宴会?上,她的眼睛一直都围着沈屹,一分一秒都没有离开?。
她的视线太过赤/裸,男人?施舍般的朝她投来一眼,表情淡淡,收回视线,就再也没有看过她。
宴会?过了半程,老爷子又在台上宣布。
“今天其实还有一件事?想告诉大家,我孙子沈屹要同顾家的千金订婚了,等订婚那天还请大家都来捧个场。”
她只觉得脑子被人?用重锤抡过,疼的她站不?住,四肢无力。
那一刻,她只希望那个姓顾的女人?死了。
她在心底疯狂的尖叫。
她知道自己?很恶毒,要不?然也不?会?在沈屹最落魄的时候踩上一脚,她对沈屹做过很多恶劣的事?情,也的确是嫌弃过他的清贫,但她的恶毒也全都是被沈屹给逼出?来的。
直到这一刻,她才开?始后悔。
如果她没有做那些事?,那么现在站在沈屹身边的人?就是她了。
如果她能忍受一天天的冷落,虽说得不?到沈屹全部的爱,但是她还能够光明正大的站在他身边,以他妻子的身份自居。
她机械般转过头,看着挽着沈屹胳膊的女人?。
这个女人?还没有她长得漂亮,只是笑容更甜美一些,鹅蛋脸,大眼睛小嘴巴,相貌谈不?上多么的出?色,可是沈屹低头看着她的目光是不?一样的。
愤怒、不?甘。
还有深深的怨恨。
她疯狂嫉妒顾笙。
宴会?结束的时候,她冲到沈屹的身边,灯光下她的脸惊人?的漂亮,五官精致,她笑了几声,“没想到我还能再见?到你。”
“我以为你早就死了呢,改头换面就成了沈家的接班人?,沈家的人?知道你以前过的是什么日子吗?在学校里被欺凌,被排挤被孤立,没有朋友没有亲人?,原来他们需要的就是这样一个接班人?。”
明明她心里想说的话不?是这些,却?总是控制不?住自己?。
她想用这世界上最恶毒最尖锐的语言去刺痛沈屹的心,想看见?这个男人?因为她,或者是因为她的话,而有一丝丝的变化。
她最受不?了的就是沈屹的忽视。
“沈屹,你是不?是都忘记了你高中落魄的跟狗一样的日子?如果没有我,你早就被他们欺负死了,可能连个帮你收尸的人?都没有。”
“这些年我对你的好,你不?稀罕,你不?在意,你看都不?看我。”她轻蔑的扫了眼沈屹身侧娇柔的女人?,“原来你喜欢的人?就是这样的。”
沈屹仿佛不?屑于和她说话,轻飘飘的拿开?她的手,还嫌她不?干净,用手帕擦了擦被她碰过的地方。
陆晚晚当下就被他的动?作给逼疯了,笑容狰狞:“我早就看透了你,道貌岸然的躯壳下有着一颗冷漠的心,沈家的人?迟早会?后悔把你这个白眼狼捡回家,那个女人?也会?和我一样,会?恨你,恨不?得生吃了你。”
其实当年沈屹答应她的追求和她在一起的时候,她就知道,这个男人?并不?喜欢她。
不?过她仍然很羡慕沈屹看着顾笙时的神情。
为什么不?是她呢?为什么沈屹从来没有用这种眼神看过她呢?为什么谁都可以就只有她不?行呢?
出?了宴会?厅她还浑浑噩噩,开?车回家的途中还出?了车祸,车前砰的一声,不?知道撞到了什么。
回家之后,她没注意到父母沉重的脸色,疲惫的回了自己?的房间?睡觉。
第二天中午,她才知道自己?做完撞到的是什么。
是个喝醉酒的抢劫犯。
被她撞死在逃亡的路上。
那个路段没有监控,人?烟稀少,所以也没有人?看见?她的车,加上他又是犯了事?的抢劫犯,查了很久都查不?到就匆匆结案。
她惶惶的过了几天,没有警察找上来才松了口气。
这个时候,她才知道陆家破产了,在沈屹残忍的打压之下,没喘两口气就破产了。
陆家的豪宅和汽车全部都被封,连带着所有房产也都被封掉了,陆家的生活一落千丈,父母也以最快的速度老去,头发很快就变白了。
陆周致抱着她,说:“姐姐,我们要怎么办啊?”
怎么办呢?她也在问自己?。
她还有退路吗?
她悲怆的笑了笑,她知道沈屹那个人?是不?会?给她留退路的。
一报还一报,当初她用在沈屹身上的手段,如今沈屹回全部都还给她,他现在就在逗猫一样逗着她。
她摸了摸弟弟的脑袋,把身上的所有现金都给了他,几万块钱能让他们撑一段日子,她说:“去租个房子,把爸爸妈妈安顿下来,”
“你是个大人?了,一定?能照顾好他们。”
陆周致点点头,“姐,我可以。”
她觉得沈屹是故意用这种手段在折磨她,一点点磨光她对生的希望。
她死了没关系,但是她还是想要保全家里人?。
她从前的朋友都不?再和她往来,全家人?都找不?到工作,只靠着典卖和之前存下来的现金度日。
他们一家子就像过街老鼠,人?人?都避着他们。
过了几个月,撞车的事?情不?知道被谁给扒了出?来,陆周致在没有和她商量的情况下,擅自做主替她顶了罪。
生活上的艰辛算不?得什么,她总是会?在报纸上看见?他和顾笙手挽手出?席各种宴会?的照片,总是能看见?说他们恩爱的照片,
她内心恶毒的种子再度发芽,照片一张张都被她给剪碎。
她从来不?觉得自己?是个好人?。
所以她得到了恶报。
查出?脑瘤的时候,她一度对医生笑了。
医生以为她已经是绝症给逼疯的,还不?断用好话宽慰她。
其实医生还不?知道这对她而言是一种解脱,可是死之前,她也绝对不?能看见?沈屹属于另外?一个女人?。
沈屹不?对她笑,可以。
那也永远不?可以对其他人?笑。
沈屹不?能属于她。
那就不?应该属于任何人?。
她知道自己?是疯了的。
病重之后,她没有看医生,没有吃药。
她瘦的很快,就这样一天天撑到了冬天。
没人?知道,其实她很喜欢冬天,就像没人?知道她真的很喜欢沈屹。
第一次看见?沈屹,就是在一个大雪天。
他穿着白色毛衣站在茫茫雪地里,脸庞精致,仿佛和苍茫的雪地融为一体。
她打听到沈屹会?出?现的地方,提前了很久去等他。
她觉得哪怕再多看他一眼,也是好的。
沈屹和顾笙光鲜亮丽,她就显得更凄惨。
她很狼狈,面色惨白,一天没有进?食,肚子也很饿。
她看见?顾笙从下了车,对沈屹说了什么,逗的男人?脸上有了一分笑意。
她握紧了袖子里的匕首,眼神疯狂,她打算在顾笙靠近自己?的时候,一刀捅穿她的喉咙,顾笙的血的味道一定?很好闻。
这天地都太过白净,需要鲜血来点缀。
顾笙果然靠近了她,她听见?顾笙说真可怜。
她高估了自己?,脑子里的疼痛害得手上都没有力气,她没有杀成顾笙,没能如愿看见?顾笙的鲜血溅满雪地的场景。
而顾笙身边的男人?,只看了她一眼而已,没有说话。
她觉得好生难过,如果沈屹在她临死之前对她说哪怕一个字,她也没有遗憾了。
她低低笑了起来,本来想着她如果能用匕首杀了顾笙。
沈屹可能会?恨死自己?。
得不?到他的爱,让他记她一辈子也是不?错的。
她的脑子越来越疼,浑身也越来越冷了,她蜷缩着身子,安安静静躺着,快要闭上眼睛时,身体被撞飞了出?去。
瘦弱的身躯被高高的抛了起来,又重重的落下。
后脑的鲜血不?断往外?溢。
天地白茫茫,的确是需要鲜血的点缀。
但是她没有想到会?是自己?的鲜血。
开?车撞死她的人?,是那个抢劫犯的弟弟,那晚跑的比哥哥慢,不?仅捡了一条命,还看清楚了她的脸。
亡命之徒,一定?是要她拿命来偿还。
她死之前,脑子里不?断重复第一次看见?沈屹时的画面。
少年像一朵洁净的白花。
他是那么的干净。
她那么喜欢他。
可是沈屹连笑都不?肯对她笑。
她的嘴角溢出?鲜血,恍惚之中,自己?仿佛回到了十六岁,她想走到他面前,对他说一句:“你对我笑一笑啊。”
对我笑一笑吧。
求你了。
好不?好。
*
陆晚晚是哭着醒过来的,这个梦境实在太苦了。
后脑钝钝的疼,她不?知道原主还得过脑瘤,至少第一世她活了那么长的时间?,也没有查出?脑子有什么毛病。
沈屹眼睛底下一片青黑,面色憔悴,“我去给你倒杯水。”
睡了这么久,肯定?渴了。
陆周致睡在沙发上,听见?声音立马睁开?了眼睛,惊喜的看着她,“姐,你终于醒了。”
一睡睡了三?天,把所有人?都吓坏了。
沈屹看起来还算是他们中比较镇定?的一个,安安静静的守在她的床边,每天都会?准备好食物,就怕她醒来会?饿。
这几天,陆周致很有眼色,一次都没有敢惹沈屹,话都不?敢多说。
陆晚晚叹气,“我睡了多久?”
她看陆周致都被吓得不?轻,她应该睡了不?短的时间?。
陆周致比了个手势,陆晚晚自己?都惊呆了,“三?天?!”
陆周致点点头,“是的,三?天。”他抱住姐姐,又不?敢碰到她的肚子,后怕道:“姐,你这次真的把我吓坏了,我都急哭了。”
学都不?去上了,就留在医院里守着他姐姐。
沈屹端了杯温水,喂到她嘴边,“先喝口水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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