43、戴花冠(2/2)
卑臣43、戴花冠:准备有声小说在线收听
沈瑶和兰坯很是不喜欢这?人,默默地把兰言诗挡住。
兰言诗从后探出身,从李却邪吐舌头。
今生我爹爹和娘亲都在身边,看你有那个狗胆敢调戏我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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两家人原本要一同走进武安门?,但是沈瑶找了借口,说自己的手炉忘拿了,让人回去找,支开了李国公,让他带着?儿子先走。
李却邪探头探脑地想?看兰言诗,李国公哪里?还有脸面,揪着?儿子的耳朵就?把人给?拎走了。
等两人走后,沈瑶拉下?脸,对兰坯抱怨了两句,若不是此处经过的人多,她早就?破口大骂了,李元斌教出来个什么玩意儿!
候在午安门?口的三公公看见沈瑶,迎了上来,“奴才给?大长?公主,给?兰大人,给?娉婷公主请安。”
“起来吧。”沈瑶问?:“是陛下?让你过来的?”
“大长?公主兰心蕙性,奴才只字未透露,您就?猜到了。”
沈瑶爱兰坯,也爱听见“兰”字,都说三公公是陛下?肚子里?的蛔虫,她看不假啊。
“派你来作甚?”
“大长?公主,夜里?天寒,今个儿又下?雪了,陛下?怕小公主冻着?呢,于是派了车辇接您一家前去。”三公公压低声音继续道:“太后在殿里?坐久了,很是困乏,想?赶紧见到您与小公主。”
沈瑶不再推脱,带着?兰言诗上了马车。
但兰坯仍在车下?。
这?是他身为臣子的本分。
“你们先去吧,我走过去。”
“好,殿里?见。”
两人夫妻多年,心意相通,懂得对方的顾虑,沈瑶便?带着?女?儿先过去了。
兰言诗越发靠近乾欢殿,心情?越发低沉。
这?些宫殿,对于重生前的她来说,像一个又一个牢笼。
好在如今时值冬季,宴会都搁在乾欢殿举行,若是到了春夏,那就?把庆祝搬到仙人台……
如果今日去仙人台赴宴,就?算能?见到程迦,她也笑不出来。
“娉娉,发什么呆呢?”
她回神,看见她娘亲正对她伸手,等着?她去握住她的手。
兰言诗下?了车,握住她的手,沈瑶的掌心很温暖,让她心安。
太监宫女?见到两人,一路跪拜。
其他世家贵族俯首问?安。
乾欢殿中,正是热闹的好氛围,乐师正在弹《阳春》,古琴,扬琴,琵琶,大小阮,柳琴声……乐声如游鱼出听,让人感到锦城春蔼之意。
兰言诗看见红袖公主正坐在最前头的位置,和平成帝说话。
因?为程释的缘故,兰言诗多看了她一眼,这?位姐姐,把程释给?喂了鱼,还给?自己强喂了程释的肉,是个残忍又霸道的姐姐。
那位陆驸马,正一言不发地坐在她身边。
两人中间好似隔了一道分水岭般,一个活色生香,一个冷若冰霜。
太后最先看见她们母女?二人,疲倦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欢欣,对平成帝说了句话,他们便?齐齐抬头看她们。
平成帝沈复今日过得是四十?又九的生辰,穿了一袭明黄十?二章衮冕,头戴通天冠,气度不凡,平日他被政事所累,兰言诗偶有见他,皆是略显疲惫的样子,但是今日神采奕奕,兰言诗想?,他年轻时,一定是个四处招惹芳心的皇子。
沈瑶和兰言诗上前跪拜,平成帝让她们起身。
“阿瑶,方才阿梦还在跟朕说你。”平成帝笑呵呵地对沈瑶道。
沈瑶瞥了一眼红袖,对平成帝道:“她都说什么了?是不是又在抱怨我不去看她?”
平成帝对红袖说:“你自己告诉她。”
红袖对沈瑶道:“我可?没抱怨,这?么多年我都习惯了,我方才在和皇兄说,大长?公主今日肯定打扮得最好看,毕竟当年无论什么宴席,咱们大长?公主都是要艳压群芳的。”红袖的眸光流转,挪到了兰言诗身上:“岁月无情?,红颜易老,今日终于有人能?胜过你了。”
当年沈梦她也攀比过,但无论如何折腾,再精心的打扮,都抵不过沈瑶的天生丽质,认清楚这?一事实后,她就?放弃了,当然这?口气也不是那么容易消散的。
沈瑶听出了她的意思,说她老了,说娉娉长?得比她美,自家女?儿长?得比自己好看,难道不应该开心:“阿梦跟我年岁相差无几,如今咱们可?都变老,但阿梦的性子还是一如当年。”
幼稚,任性。
“好啦好啦。”太后见她们俩一言一语明枪暗箭的,实在是不想?听,“娉婷自从月余前生病了,许久未进宫,也不知身体好些了没,快过来,让哀家瞧瞧。”
兰言诗乖乖挪了过去。
“娉婷给?太后娘娘请安。”
太后拉住她的手,“你倒是将?你娘的优点都继承了,性子文文静静的,也好。”
“多谢太后娘娘夸奖。”
兰言诗的性格,比之她娘当年,让人省心了可?不止一星半点。
太后半开玩笑地对沈瑶说:“这?次宫宴后,恐怕上门?提亲的人要将?你府上门?槛踩烂了。”
沈瑶笑了,“洛阳城里?配得上我家娉婷的,我掰指头也数不出几个。”
她这?话狂妄,平成帝忍不住开口问?她:“这?么多世家子弟,就?没一个能?入你法眼?”
“陛下?,我家女?儿的身子不好,我还想?再多留她在身边一段时间。”
“娉婷及笄了,你要是不急不慢的,小心好夫婿都被旁人挑走了。”
“不怕!”沈瑶丝毫不怕这?威胁:“那是他们没福气!”
“你呀你呀!”太后娘娘喜笑颜开:“还说阿梦的性子跟当年一样,皇帝,你看看,她自己还不是?”
众人笑作一团。
兰言诗坐在太后身边,脑子懵懵的,怎么忽然就?聊到自己的婚事了?
好在她们来得迟,宴席已经要开始了。
沈瑶带着?兰言诗,在红袖对面的桌案处坐下?。
没一会儿兰坯也到了。
沈瑶为他整理肩头的落雪,兰言诗看到对面的红袖公主,嫉妒到眼睛都红了,她去扯陆忝的衣袖,陆忝不为所动……
在她家隔壁桌,正是宁家。
氛围可?见僵硬,宁见春失踪,今日宁丞相带着?宁青玉和宁彦秋前来出席,他两个嫡孙话不多,细致地照顾着?自家老爷子。
眼见着?席位渐满,唯独红袖公主旁边的桌子是空的。
听着?宫乐奏了一首又一首,平成帝迟迟不开宴。
兰言诗手中的手炉已经凉了,她有些坐不住了,屁股都坐疼了,微微扭动身子,活动筋骨,这?时听到太监尖锐的嗓音喊道:“程国公到,程世子到。”
众人纷纷回头,乾欢殿的门?为他而开,兰言诗只觉的一阵萧瑟寒风刮来,让她清醒了几分。
来者身型高大,仪态威严,神情?肃穆,右脸一道浅浅的刀疤,尽管他回洛阳多年,但身上依旧有股军人的肃杀之气,他大笑着?入场,嘴上说着?抱歉,臣来迟了,但脸上丝毫不见愧疚之意,现场因?他的笑声变得静若无声,此人正是程国公,程佑也,程迦与程释的父亲。
兰言诗的目光直接划过了他,看向他身后的人。
他今日穿了一袭青衣,发束青玉簪,腰束玄色绣金卍字腰带,这?次他没有佩剑,而是配了一支竹笛,兰言诗至今还记得今生重逢那日,从他大氅上传来的雪松香气……
他比平常少了几分华贵,更添几分清骨,但也气质更冷清,感觉更加难以接近了。
不知为何,兰言诗觉得他比在书院见时清瘦了许多。
“卑臣恭祝陛下?,龙体安康,万寿无疆,今日来迟,还请陛下?恕罪。”
程国公虽然单膝跪下?,声音嘹亮,言语中丝毫没有知错之意。
程国公说罢,程迦也跪下?,对平成帝说:“程迦恭祝陛下?圣体万福,国运昌隆,还请陛下?饶恕我与父亲的迟来之罪。”
他的声音悦耳动听,不像程国公那样咄咄逼人。
乾欢殿里?死水般的寂静,大家都在等平成帝的答复,平成帝看着?在自己面前卑躬屈膝的程国公,目光疏离,带着?审视。
兰言诗仔细观察着?平成帝身边人的表情?,太后娘娘本就?长?得庄重,她不笑时很难让人瞧出她的心思;三公公佝偻着?背,低垂着?脑袋;红袖公主沈梦锁着?眉凝望着?桌案上的水杯;她娘亲的嘴角微微上挑,是不屑的意思;除此之外,其他的朝臣正襟危坐,皆是低首,不敢相望……这?凝重严肃的气氛,让人不知觉中绷紧了心里?的弦。
一旁候着?的乐师,不小心拨动了柳琴的一根弦,尚未有人说话,他自己便?吓得跪在了地上……
平成帝终于开口,对程国公道:
“朕记得,当初朕与国公在临平伏击敌人的夜,也下?着?这?样的雪,我们趴在草垛中一动不动,雪落了满头,是你拂开了朕眼前的积雪,佑也,你还记得吗?”
满朝文武皆知,平成帝与程国公,年轻时,是共同沙场杀敌的好兄弟。
“当然记得。”程国公笑答:“卑臣岂敢忘?”
作者有话要说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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