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03、跟着我(上)(2/2)
我和我的劣徒103、跟着我(上):准备有声小说在线收听
真的是被强行拖上车的。
那日,天还未亮,她睡梦正酣,突然被元重九从床上拽起来,直接一件披风,兜头盖下,将她一裹,被一路拉出了宅门,说是要她跟着他去校场点兵,然后随大军开拔。
苏蓁揉揉惺忪睡眼,看着那人一身戎装英武挺拔,再回头看看已经相送出门的母亲和弟弟,举着照亮的笼灯,竟冲她耸肩,摆手,挤眉弄眼。
敢情她不是去战场,而是去郊游似的。
苏蓁直想跟那两位异常乐观的家属理论一番,下一刻却被人拎起来,像一只麻袋一样,给扔进了马车,连个话别的机会都没了。
她本以为,那日他说伤透了心,就会晾她在一边。见着那日的御书房议事,久议不散,她就自行出宫回家了,后头几日,那人也确实没有理会她。哪知,这会儿突然要拉她去战场,她很不适应的。
遂就着那被扔进来的姿势,裹了披风,蜷缩在地,准备继续睡觉。
那车不大,也不怎么铺张华丽,但毕竟是御驾,车驾厚重,里头铺陈又柔软。所以,即便是人家搁脚的地毯上,靠在人家的大腿边上,睡起来,也还挺舒服的。
也不知怎的,她近来,有些奢睡。沾床就睡,阖眼就梦,可能是纵.欲过度,损耗元气了吧。
马蹄得得地敲,车轮骨碌地响,车外很多整齐划一的脚步,重而快,眼皮底下还有一双鹿皮靴,抵在她胸前,靴面上没长眼睛,可又像是故意抵着她,不让她舒坦。就是这样的局促环境中,苏蓁还是迷迷糊糊地入睡了。
皇帝有些恼意,忍不住用脚尖去碰她。坚硬的鹿皮靴面,碰在软软的胸上,怪怪的迷乱。再想起那披风下,只有一身中衣。他就又多了些坏心,靴尖子开路,想从她的领口处探下去。
苏蓁将身体缩得更紧,极力躲开,躲得烦了,竟脱口吆喝:
“不要闹!我好困!”
元重九听得更是火气,索性倾身下来,将她往座上一拖,按在身边躺好。
苏蓁见他动作蛮横,三两下便又是以虎狼雄踞之姿来压她,赶紧出言吓唬:
“别乱来!出征祭天之前,禁女色。”
虽说眼皮打架,可她脑子还是很清晰的。将士出征,沾女色,不吉。
“哼……要你来提醒么?”皇帝听得扫兴,撒手扔了她在坐上,直起腰身坐好,抖索抖索身上甲衣,还禁不住呼呼吐气。
像一只抖索羽毛发气的公鸡。
苏蓁闭目,听着那甲衣窸窣,耀武扬威地响了好一会儿。
等消停了,她才出声问:
“我连弓也拉不开,马也不会骑,刀也提不动,去了,不添乱吗?”
言下之意,还是没搞懂他半夜将她拉起来上战场,是几个意思。
皇帝没应她,只在喉咙里哼了一声笑,大有种山人自有妙计的神秘。
苏蓁就睁大了眼睛看他,她还是很怕去给他添乱的。
那人却突然扭头过来看她,正好看见她也抬眸,眼神中灼灼期待。两人视线撞上,猝不及防,心防未筑,面具未上,难得的温柔时刻。
又彼此皆不屑,各自避开。
少息,元重九又来问她:
“你几时来月信?”
“……”苏蓁就更搞不懂他的葫芦里在卖什么药了。
“问你?”元重九挑眉,催她搭话。
“快了。”苏蓁寻思了片刻,马虎答了一句。她的月信,本来就不准,所以平日也没有刻意去记。想起来,好像有一个多月没有来了……吧,应该是快了。
“把日子记好了!”元重九竟老气地叮嘱她。
“……”苏蓁越发糊涂。
那人已经侧身俯下来,撑手她上方,幽幽笑说:
“御医说,两次月信中间的日子,最易受孕。”
这种事情,还去问了御医,很鸡婆,但是,也很认真,很执着,很期待。
苏蓁双目圆睁,神光流转,嘴唇翕了又合,不知该做如何感想。
皇帝就忍不住在那开合的唇瓣上,温柔地印了一吻。仿佛两人从来都是亲密无间,琴瑟和弦,没有过争执与不快,与她说话的语气,也是信心满满,带些风流调侃:
“朝臣们说得对,天子不可任性,连个皇嗣都没着落,就敢御驾亲征,太冒险了,所以,这些日子,朕还是要继续努力,多多耕耘……”
苏蓁惊得彻底没了睡意,任由那温柔的唇琢在她嘴上,坚硬的甲衣抵在她身上,然后,借着车内明珠的光亮,用眼中柔光,去描绘那两道英挺剑眉的形状。
这个说他伤透了心的人,已经自我修复完毕,而且,准备重振旗鼓,锲而不舍,继续浇花。
这是怎样的铁石心肠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