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4、第十四章(1/2)
江湖都是我的传说14、第十四章:准备有声小说在线收听
二十年前。
……算了算了,晏致刚想了个开头就拒绝继续深入。他认真道:“不管她如何玩弄,允婆是死是活,都不影响这桩事情的走向。贵府打算什么时候动手?”
风息非常敏锐,他不置可否:“尚有疑点。”
行吧,看来回山吃饭这件事是做不到了。
晏致彬彬有礼地颔首:“那我可以拜托你一件事吗?”
“请讲。”
“京都府衙大牢关了一个朋友,既已知道朱府是艳美魔的手笔,那就烦请你递个牌子,让他们把人放了吧。”
“小事。”言毕,风息抬步就走。
“你干嘛?”
“提人。”
这冰渣子今天转性了?竟然如此好心。
风息冷淡地睨他一眼:“顺路。”
“……”可以。
京都府衙大牢是分等级的。这里通常只关押疑犯和未被定罪的从犯,真正的大案主犯和死刑犯,都归玫瑰堂所辖。但疑犯也有轻重缓急、情节严不严重之分,更有背后有没有人之分。自从上次谢斩和纪连翘来探过监,淮南就被转移了。新牢房比之前宽敞干燥,甚至可以晒到太阳,就连饭食都可口干净了许多。
淮南蹲在墙角找虱子玩——这里连虱子都少了许多,让他丧失了很大一部分乐趣。深长昏暗的廊道里传来金属碰撞的声音,一名衙役在前引路,卑躬道:“……人在这里好好的,未受半分拷打,请风护放心。”
风息一手负在身后,并未搭理他。
牢门被打开,衙役拔高了声音:“纪淮南!”
淮南冷不丁一抖,半转过身,狐疑而警觉地看着门口的三个男人。一个,浑身上下衙役制式打扮,左侧腰间佩刀,手里拿着一大串黄铜钥匙,正一脸要耐烦不耐烦地看着他。一个,身形高大,面容隐在黑暗中,穿着一身绛红色劲装,身上并未携带任何武器。他的嘴角平直刻板,不必看到全脸也可以感受到他的冷淡。另一个,则在推开牢门之后,朝他走了过来。
他一身黑色交衽道袍,高窗打入的一侧光照亮了他英俊的面容。一双狭长凤目似笑非笑,像是对什么都不在乎,可周身气质却又是仙风道骨的——如果不是后背插了那根拂尘的话,可能……看着会更靠谱点。
“纪淮南?”
“免纪,只叫淮南。”淮南挠了挠脸,啪一声,拍死了一只跳蚤。
道士青年冲他勾了一侧唇角,露出一个漫不经心的笑:“跟我走。”
“你谁?”淮南警觉地后退一步。
“自然是……”青年眼珠一转,话到嘴边改变了主意。“看到了吗,这是紫金钵。”
“?”
“用来收妖的。”
“……”
不是说动物成精在这里不犯法吗!
淮南浑身一炸,猫似的大眼里瞳孔巨震,脑子里千转百回都是各种脱身技法的可行性,想来想去很沮丧地发现,可能还是直接变猫更灵活点。
晏致低笑一声:“念你初修成人形,为祸不深,我可以在紫金钵里给你留一点元神。”说罢,便见他右手单手成诀,衣衫无风自动,竟是个要就地施法的样子。淮南心中大乱,一时间什么章法也没有,化为一道虚影冲向门边。
砰——
撞上了一堵硬邦邦的东西。
“噗——”
有人笑了。
淮南眼冒金星,捂着额头抬头看,只见那个神情淡漠的男人居高临下地看着他,被淮南这十足十地一撞,竟连半步也未后退,当真是不动如山。
想是撞到了他的胸膛,淮南暗想。却听那男人开了口——
“晏致。”
风息淡淡道:“你几岁了。”
晏致心情很好,不想与这冰山计较,勾着嘴角半笑道:“好了,鞠躬尽瘁的风护法,人我领到了,你可以自便了。”又揉了揉淮南毛茸茸的小脑袋:“小猫妖,来吧,我带你去找纪连翘。”
淮南眼角包了两滴泪花,气鼓鼓地一把扫开了晏致的手:“不认识你!”
晏致来接淮南回家,本就是随性之举,突然想起来便顺手做了,因而也没想过这淮南又不认识他,凭什么傻兮兮就跟着他走?还一见面就捉弄了一番,事情看上去更糟糕了。倒是风息罕见地开了口:“他是上仙门小虞山首席弟子,你可跟他离去。”
风息穿着官袍,说话可信了许多。
淮南再一看那开了门便兀自站着看好戏的衙役,骄纵而盛气地问:“喂,我问你,你认识他吗?”
指的是风息。
衙役一个哆嗦:“这位是玫瑰堂风护法,你莫要敬酒不吃!”
淮南拍拍屁股:“好吧,我信你。”说罢,狠狠瞪了晏致一眼。
晏致心虚地摸了摸鼻子。
被憋了这么些日子,淮南早就觉得自己快发霉了,甫一出牢房便跑着冲到了阳光底下。风息与晏致落后几步,不紧不慢地走着。沉默少顷,风息道:“从不曾见你有如此好心。”
晏致是个打一鞭子挪一步的性子,他心中虽装有天下,且一身仙法尽得小虞山真传,实际上最想做的却还是挂在小虞山的树上啃果子。他会主动惦记帮什么人办什么事是很稀奇的。
“一个故友的小跟班儿,顺手就捞了。今日多谢你。”
“哪个故友?”
晏致嘿了一声,跟不认识似的看着他:“你今天怎么这么多问题?”
风息不说话了。
晏致挥挥手:“有这闲心还是赶紧去曲水街抓人吧。早点抓到我早点回去吃饭。”又补充:“有事可到城南不耽园找我,我这段时间住那里。”
晏致每次都是这句话——早点回去吃饭。
风息甚至想过找什么理由去拜会下小虞山——顺便吃顿公务饭。
可惜他杀伐太过,进不了小虞山的山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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淮南站在院子门口,对着一个大大的“谢”字犯难。晏致又威胁他,再不进门就紫金钵里待着去,淮南才撅着个嘴不情不愿地跨过了门槛。来开门的是一个蒙面侍女,她领着晏致穿行园子,边道:“公子和纪公子都在夜鲤湖等候。”
暮色将至,晏致了然,笑道:“他倒是好雅兴。”
“这是谢斩的宅子?”
“自然。”
淮南穿行其间,越是深入越是狐疑。这园子又大又豪华,数不尽的珍奇异木,看不完的花廊水榭,所见所闻最后都化为了一个震撼:这是多有钱?无怪乎他会怀疑。
“嘁,这么有钱还讹我。”
“什么?”晏致饶有兴致,“谁讹你?”
“当然是你的知交好友,谢斩谢公子啦。”淮南拖长了调子。他的嗓子奶脆奶脆的,带着点鼻音,说什么都像撒娇。
“他怎么讹你了?”
“他说我偷他东西,讹走了一只白玉扳指。”
晏致笑了声,白玉扳指,谢斩怕不是砌墙都嫌多余。
“然后呢?”他问道。
“然后纪哥哥说请他吃饭一笔勾销。”
“你叫他哥哥?”
淮南一歪脑袋:“不然呢?”
“没什么。是他会干的事。”
“噢。”
“再然后呢?”
“再然后我又偷了他几张银票,扯平了。”
“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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