千枝雪10(“祁竹,你既要与贵女成亲...)(2/2)
千枝雪[重生]千枝雪10(“祁竹,你既要与贵女成亲...):准备有声小说在线收听
霍廷煦指着祁竹离开的方向,童言无忌地问:“大哥,那个人摔了一跤欸。”
祁竹从地上爬起来,脚步踉跄地下山去了,他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沿着山路从回城的,他走错了路,半道又折返,一路跌跌撞撞,一直从天亮走到天黑,从天黑又走到天亮。
回到家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脚底磨破了,磨出了血,把鞋底都染红了。
祁竹想着那日花灯节,他见到阮扶雪手中提着一盏八宝琉璃灯,流光洌滟,衬得她姝色无双。
又想起他们约在姻缘树旁,在氤氲朦胧的灯雾中,阮扶雪的笑靥美得如梦似幻,像多依恋她,还说好想嫁给他,却温温柔柔地拒绝了他送的灯,用天真无邪的目光望着他,红着脸同他说:“我不好拿回去,解释不清是哪来的。”
他祁竹给的灯解释不清,那霍廷斐给的就能解释清了吗?为什么?因为阮家人是早就知道霍廷斐和阮扶雪的事了?……说不定已经好事将近……只有他这个傻子还被死死瞒在鼓里。
再想到霍廷斐手上拿着的香囊——定情信物都给了。
又是给定情信物,又是私下幽会,与哄他的路数一模一样。
亏他还觉得阮扶雪笨,亏他自以为聪明,其实他压根就是个被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玩弄在掌心的傻子而已!
他又去了阮家一趟。
从大门走,被门房拦住。
阮家家丁见他浑身戾气,一脸阴鸷,见他执意要见人,怕他闹事起来大家都不好看,连忙又找了管家过来。
这次来的是大管家,一并带了五十两银子,要赠予他,祁竹嗤笑一声:“就真当我是个打秋风的破落户了?”
祁竹走了一夜的路,满身风尘,头发凌乱,眼睛赤红,看着就叫人害怕,真如濒死挣扎的困兽一般。
大管家赔笑道:“自然不是,这是我们老爷夫人念在旧情上,给您的一点举手之劳的帮助,还望见谅。”
祁竹一枚银锭都没要。
他站起身来,自怀中掏出用绸缎包好的白玉玉佩,原是一对的,可以拼在一起,他有一半,阮扶雪有另一半。
他一直把这珍之又珍地揣在心口,日日带在身上养玉,养得极好,这块玉佩上看上去光泽温润柔和。
然后,祁竹举高这块玉佩,狠狠地掷在地上。
他与阮扶雪的定亲之物,便如此,干脆利落地碎作两半。
祁竹寒声道:“转告你们家老爷夫人,阮家既有攀高枝之意,我亦无心纠缠。但总有一天我会回来,还请你们攀稳那高枝。”
说罢。
祁竹折身离去,没有回头。
他神情恍惚、满身狼狈地回到家。
老仆仁叔一见他,立即老泪纵横地拉着他的袖子,道:“少爷,你怎么才回来,昨日老爷在狱中又受了刑,今日早上已不好了……”
……
男婚女嫁本是常事,若只是解除婚约之后,阮扶雪再嫁旁人,他会苦涩地笑着祝福。
可为什么要骗他?她喜欢上别的男子也就罢了,与他说清楚不就好了?为什么一边佯装对他一往情深,一边在与霍廷斐谈婚论嫁?是在待价而沽吗?
还是她已经爱上霍廷斐了,却碍着他们青梅竹马的情谊,所以不告诉他?
祁竹情愿是前者。
这么多年了,他还是意难平。
去年,他重新见到回娘家守寡的阮扶雪,第一件事就是问她:“你是自愿嫁给霍廷斐的吗?”
她说了是。
多厉害的女人,每每只需要一两个字,就可以让他心如刀绞。
祁竹正想着。
阮扶雪幽幽转醒过来,见到他,又是一脸畏葸之色:“你不用上朝吗?”
祁竹道:“今天休沐。”
阮扶雪迷迷糊糊,她日子过得如枯木一般,今夕何夕都不晓得,左右不过是关在家里绣花,哪有去算哪日是休沐。
阮扶雪问完,又不敢说话了。
祁竹一见就来气,恼火地去把黄花梨木的首饰匣子拿过来给她:“你看看。”
扔在床上,丁零当啷的。
阮扶雪做足心理准备,小心翼翼地打开,却被珠光宝气闪了下眼睛。她却不是个喜奢好侈的女子:“这……”
祁竹道:“送你的。”
阮扶雪犹犹豫豫地说:“我、我不能要……我一个寡妇,本来也不戴什么珠宝首饰。”
嫁给我以后不就又能打扮了吗?祁竹心焦如灼地想,没好气地说,“我让你拿着就拿着!”
太凶了,阮扶雪一被吓,马上泪汪汪,颤巍巍说:“旁人若是问起来,我怎么解释我这多出来的先前没有的首饰?那我、我只能撒谎说是霍廷斐先前送的……”
哪壶不开她偏提哪壶!是不是知道他最气这个?
祁竹差点没气炸。
他送的首饰!还得以霍廷斐的名义,阮扶雪才能戴?
罢了,罢了,还是尽快把阮扶雪娶回家的好,不然连件衣裳,连个首饰,他都没法子送。
赶紧让阮扶雪改被称作祁阮氏。
祁竹黑着脸,又问:“不行。你别管那些,我只问你喜欢吗?”
祁竹那么凶,阮扶雪哪敢说不喜欢,点点头:“喜欢的。”
一看就是被他逼着说的。
祁竹将她抱住,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,靠在怀中:“你怕什么?”
阮扶雪抖得更厉害了。
她觉得自己真是个不争气的,心底忽地涌起一股勇气,忍住泪,发着抖地问:“我不想要你送的宝石和首饰。”
“你、你还是送给你未来的妻子吧。”
说完这话,想到祁竹要娶别人,阮扶雪顿时鼻尖一酸,说:“祁竹,你既要与贵女成亲,总不好再在私下与我牵扯不清,以后、以后莫要找我了。”